首只保险公司永续债，日前完成发行并上市。
泰康人寿是首家获批永续债的保险公司，获批额度200亿元，首期发行50亿，于11月7日发行，主体和债券评级均为AAA级，票面利率3.7%。
身为民营保险公司的泰康人寿，发出去了全市场第一只保险公司永续债，且3.7%的利率仅比前不久国有大行高出30BP（基点）左右，有市场人士感慨“发的利率很低了，他们一定很努力，应该下了不少功夫”。
获批200亿，首期发50亿
泰康人寿于今年9月8日获得金融监管总局批文，获批发行额度20亿元的永续债，后于9月27日获得中国人民银行同意发行。此前，在2022年8月，该公司股东即批准公司发行不超200亿的永续债。
在发行节奏上，泰康人寿选择了分期发行永续债，首期发行50亿元，主体和债项信用评级均为AAA级。首期发行结果为票面利率3.7%，发行期限5 N，缴款日为11月9日，上市日为11月10日。
对于发行永续债的目的，泰康人寿称，募集资金将依据适用法律和监管部门的批准用于补充核心二级资本，提高偿付能力，为业务的良性发展创造条件，支持业务持续稳健发展。
一个背景在于，偿二代二期规则于2022年开始实施，二期规则对于寿险公司核心资本的认定更加严苛，以至于大型寿险公司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不少出现“腰斩”。其中，泰康人寿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在2021年末为258.79%，2022年末则降至105.74%。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的监管最低要求是50%，而要具备开展各项创新业务条件的话，至少要保证在75%以上。因此，大型寿险公司也有了补充核心资本的需求。
永续债对保险公司来说是一个新增的资本补充工具。2022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和原银保监会联合印发《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允许符合条件的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即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并规定保险公司可通过发行永续债补充核心二级资本，永续债余额不得超过核心资本的30%。
永续债以核心资本补充为主要目的，从清偿顺序上比较靠后。永续债的本金和利息的清偿顺序在保险公司保单责任、其他普通负债和附属资本工具之后，先于保险公司的核心一级资本工具。保险公司无法如约支付本息时，债券持有人无权向人民法院申请对其实施破产。
同时，永续债期限为5 N，无到期日，因此若保险公司不赎回，则存在一直展期可能。此外，永续债的利息支付也不保证。根据上述《通知》，保险公司发行的永续债，赎回后偿付能力充足率不达标的，不能赎回；支付利息后偿付能力充足率不达标的，当期利息支付义务应当取消。
本期50亿永续债发行完成后，泰康人寿的资产负债率下降至94.45%，偿付能力充足率得到提高。其中，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由发行前的103.29%上升为发行后的111.77%，上升了8.48个百分点；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由发行前的204.83%上升为发行后的213.31%，上升了8.48个百分点。
发行利率3.7%
泰康人寿对外公布的信息显示，首期50亿元永续债的全场倍数为2.56倍。券商中国记者采访的业界人士认为，这一认购倍数“中规中矩”，且从债券发行方式看，认购倍数并不反映债券抢手与否的实际情况，这一指标因此也并不十分重要。而债券发行得好不好，一个关键是看发行利率即发行人融资成本高低。
最终其发行利率为3.7%。以永续债来说，这一发行利率不算高。
券商中国记者据Wind数据统计显示，9月下旬、10月中旬，建设银行和邮储银行各300亿元永续债的发行利率分别为3.37%、3.42%。也即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的发行利率仅比大行高了约30BP（基点）。
在其他银行永续债方面，11月15日发行的23杭州联合农商永续债01、10月26日发行的23徽商银行永续债01的利率均为3.8%，利率要比泰康永续债高10BP；而相近时期发行永续债的地方银行，发债利率多在4.5%以上。
尽管首期只发行50亿元，但在此次永续债发行之前，泰康和相关发行服务团队曾密集路演。有了解过情况的业界人士称“他们发得比较难”，也有熟悉债券市场的投资经理认为，泰康可能是希望发行利率足够低，“如果不计发行价格，他们应该是容易发的。”
泰康人寿首期永续债的承销阵容堪称豪华，牵头主承销商、簿记管理人为中信建投证券，牵头主承销商为中金公司，联席主承销商包括中信证券、中国银行、招商银行、招商证券。
发行资料显示，泰康人寿2022年实现原保费收入1660亿元，市场占有率5.17%，排名第四；2023年1-6月原保费收入1161亿元，市场占有率4.99%。
首单难在哪里？
券商中国记者从业界多位人士处了解到，此单泰康人寿永续债之所以被一定程度上认为发行得并不容易，除了有发行利率不太高、吸引力不足的原因外，还有诸多细节问题困扰投资机构。诸如，永续债的权益资产分类属性、资本占用、占用同业债券投资额度以及流动性等。
“现在实际上投永续债已经不太多了。”一位大型保险资管机构固收投资经理表示，一方面，永续债这个品种的性价比下滑了不少，相同资质的债券收益率只能高出小几十个BP。另一方面，不少保险公司内部把永续债认定为权益类资产，对其尽量不增加，往往是有到期债券额度空出来之后再投。
保险公司是买债“大户”之一，对保险永续债则“难以下手”。一位保险公司首席投资官解释道，可能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方面是，永续债的资本占用较高，而目前不少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吃紧；另一方面，保险买同业的债券不能超过公司自身净资产的20%，但近年公司净资产在缩水。
按照规定，保险公司持有其他保险公司的资本补充债券和符合保险监管部门要求的次级定期债务的余额不得超过本公司净资产的20%，并按保险监管部门的有关规定计提最低资本。
而在资本占用方面，据券商中国记者了解，按偿二代二期规则，保险永续债的资本因子一般为0.15，比普通债券乃至非标债权资产的因子都要高出不少。例如，AAA级的3年期信用债，计量最低资本的基础因子不到0.05，即使是AAA级的债权计划和信托计划，基础因子也不到0.1。
此外，在各类永续债中，保险公司永续债初期还有流动性较差的问题。业界人士介绍，从投资习惯看，永续债分成非金融企业永续债和金融企业永续债。其中，非金融永续债的流动性属于中等，金融企业永续债中银行永续债流动性最好，其次是券商，保险永续债因为此前没有，所以流动性最差。
“以前没投资过保险永续债，所以部分投资人可能涉及内部流程风控品种准入问题，导致投资热情差一些。”上述投资经理说。
也有业内人士称，尽管并不那么容易，但大型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也有优势。例如，可以综合运用体系内的资源与其他机构进行业务层面的合作，从而弥补永续债相对吸引力不足。
由于是首单保险公司永续债，投资机构需要对相关诸多细节了解清楚，首只保险公司永续债发行时需要路演“科普”的内容不少。因此，某种意义上，泰康永续债也为后续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做了探路铺路工作。据了解，还有其他大型寿险公司也有意向申请发行永续债。
责编：林根
校对：李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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