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版/星空下的辣子鸡
新冠刚消停一阵子，老面孔“甲流”又出山了。
在2月22日北京疾控中心的疫情周报中，流行性感冒已超过新冠病毒感染稳居第一。百度指数同样显示近期“甲流”搜索量和相关资讯暴增，笔者身边的朋友也有不少中招。恰逢开学季，有娃的读者朋友们一定多加注意。
虽然“甲流”已成了街头巷尾的近期热点，不过在资本市场，相关概念股并未呈现一致性炒作，反而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分化。以流感疫苗生产企业为例，华兰疫苗（301207）、金迪克（688670）这一个月来最高涨幅近10个点，但近几个交易日已有所回落，而百克生物（688276）股价更是节节下挫。
笔者认为，这算是年底至今生物医药板块多轮跟风炒作的后遗症。在此前的布洛芬、血氧仪、蒙脱石散热中，数批概念股你方唱罢我登场般地接连攀高，市场恐怕对于这样讲故事炒作的套路已经有些PTSD了；而另一方面，资本对流感疫苗行业的业绩前景可能也存在一定分歧。
那么国内流感疫苗市场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的看点又在哪儿呢？
一、消费属性突出的大品类疫苗
先来认识一下“甲流”。
流行性感冒（流感）是由流感病毒这个RNA病毒所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根据核蛋白和基质蛋白分为甲、乙、丙、丁四型，其中感染比较广泛的是甲型和乙型。甲型，也就是一般说的“甲流”，是以H和N两个字母来代表两类抗原以区分不同亚型，截至目前已经发现了18种不同的H和11种不同的N，这些抗原可以自由组合成为H1N1、H5N1等变种。而乙型流感主要分为Victoria和Yamagata两个系。
流感作为呼吸道传染病，其主要症状也离不开发热、头痛、全身酸痛以及咽痛咳嗽这些典型症状。虽然这是一种自限性疾病，但如果病情没有得到及时扭转，也可能发展成肺部感染、呼吸功能和多脏器衰竭，甚至造成死亡。
疫情这几年我们多少掌握了一些关于病毒的基本知识，RNA病毒容易变异这个知识点想必大家都挺熟了。的确，流感病毒作为RNA病毒也有易变异，易出现免疫逃逸而造成多轮感染的特性。也因为这样的特点，流感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世界范围内，都仍然是一种难以控制，且给人类健康造成极大威胁的传染病。
即使是进入20世纪后的现代社会，人类仍然经历了从1918年西班牙流感到2010年甲型H1N1流感四次全球流感大流行，造成上千万人丧生。直到现在，季节性流感仍然是全球不可忽视的主要传染病之一。美国CDC估算上个流感季美国感染3800万人，死亡2.2万人；根据欧盟疾控中心统计，每年欧美国家约有4万人死于流感；虽然我们在国内对流感体会不多，但其实中国每年病例也不少。2019年一共报告了353.82万例，更有统计称国内每年因为流感死亡的人数约在8万左右。
幸而，虽然人类一时还无法完全驯服流感这头野兽，但我们已经有了疫苗这样的武器可以提前预防。
流感疫苗诞生于近一个世纪前，在西班牙大流感这场夺去全球超过五千万人生命的瘟疫爆发十几年后，科学家在1933年首次分离出流感病毒，也很快研制出了第一种流感疫苗。发展史笔者不过多赘述，总之，现在流感疫苗在西方发达国家已成为接种率高达50-60%的常规疫苗品种了。
和HPV等可以实现终身免疫效果的疫苗不同，流感疫苗需要每年接种。这一方面是因为流感病毒变化快，每年的优势毒株也会有所不同，疫苗成分也需要适时调整；另一方面，目前流感疫苗保护作用仅能维持6-8个月。
二、国产厂商格局初定
目前国内批准上市的流感疫苗有三价灭活流感疫苗、三价减毒活疫苗和能覆盖三价疫苗覆盖不到的乙型Yamagata系的四价灭活流感疫苗。从签发量来看，国内流感疫苗以三价苗为主，生产企业也非常多，2011年以来有签发记录的企业数量高达19家。不过2018年长春长生疫苗丑闻爆发后，各家厂商对流感疫苗的生产也趋于保守。同年华兰疫苗四价苗获批，自此之后四价苗占签发量比不断扩大，预计未来将取代三价苗成为国内流感疫苗的主流品种。
具体到生产四价流感疫苗的上市公司，能获批且有产能有签发记录的目前就只有华兰疫苗和金迪克两家了。不过科兴生物等厂家的产品也已获批，未来搅局者必然不少。
可以看到，在2020年的高基数上，相关厂商2021-2022年业绩均有所下滑。这和新冠疫情有直接关系。首先是2020年受COVID-19爆发推动，民众接种意愿有了明显提升，当年流感疫苗签批发量高达0.57亿剂，同比2019年几乎翻番。然而此后在常态化防控下全国流感发病率大幅下降，中国CDC显示2021年流感病例仅有42万人，和前文我们提到的2019年353万例低了一个数量级。不但病例缩水，流感疫苗和新冠疫苗的接种也在接种时间和医疗资源占用上有所重叠。种种因素下，2021年流感疫苗批签发量下降215万剂，只有2020年的零头。2022年市场虽然有所恢复，但疫情反复下仍然不达预期，金迪克就在不久前公布的年度业绩快报中将业绩滑坡原因归因于疫情影响下终端接种困难，以及产品销售不畅而计提的存货减值准备。
三、渗透率提升空间大，利润率有望保持稳定
不言自明地，2023年是流感疫苗厂商困境反转的重要节点。随着新冠疫情的重要性让位于其他，受到多年压制的流感即将在国内卷土重来，发病人数必将出现抬头向上的态势。
此外，国内流感疫苗接种率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上面提到，西方发达国家接种率约在50%-60%左右。但中国接种率仅在2%左右，尚存几十倍的差距。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可以列举出很多，比如每年接种太麻烦；比如接种较多的三价苗没有覆盖近年流行的主要毒株，接种效果不好；比如很多人都是等流感季来了才想起来接种，忽略了接种后产生抗体还需要几周的时间导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等等。
笔者认为，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对流感和流感疫苗认识不足的缘故。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持续多年的大疫，新冠在可预见的时期里也必然会和流感一样藏在阴影里和人类共存。在这样的呼吸道传染病反复刷存在感的背景下，民众的接种意识应会有明显提升。2020年流感疫苗暴增其实也直接印证了这一点。
而且发达国家绝大多数都是四价苗，即使不谈需求数量，国产厂商在品种迭代上也仍有文章可做。四价苗中标价差不多是三价苗的两倍，预防性疫苗也在国家医疗保障局公布的《基本医疗保险用药管理暂行办法》中明确暂不纳入医保支付范围，不会参与带量采购，厂商利润率应能有所保障。
四、跑步入局者众，现存厂商面临激烈竞争
但流感疫苗看起来是一个门槛并不太高的细分行业。如图所示，国内流感疫苗的生产企业数量将进一步增加。尤其是新增了几个四价苗厂商，必然会蚕食现有的华兰疫苗等玩家所把持的市场份额。
更重要的是，国内厂商不但入局的多，而且产能都挺吓人。华兰疫苗号称要把四价流感疫苗产能提升至10000万剂/年，这是什么概念？国内一年的批签发量都远远没有这个数。至于出海，华兰疫苗倒是在去年宣布通过世界卫生组织（WHO）预认证，初步具备出口条件，但目前还未见哪家厂商有实质性动作。
站在2023年初这个新的历史节点，笔者认为流感疫苗市场的整体向好应是大概率事件。但蛋糕做大了也无法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在这样一个门槛有限的细分领域里，把握好成本和质量的平衡，打出差异化优势才是取胜之匙。华兰疫苗去年上市了针对婴幼儿的四价流感疫苗剂型，这样的独占优势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前车之鉴。
注：本文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